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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麥加

分類:為伊斯蘭燃點的火炬
發佈於:2011-05-15, 週日

  當哈里斯一家人在第一個安息年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費城度假期間,喬治參觀了萊利 ( Leary ) 著 名的舊書市場。在大致瀏覽了一些書之後,他叫店員給他看任何關於阿拉伯和伊斯蘭的書籍。他挑選了其中的一 些書,等那位店員用傳統的奶油色的紙將它們包裝起來,他裝好了找回的零錢,這些零錢放進充滿空氣的管子裡 時,發出砰砰的響聲。

  哈里斯正要離開時,那位店員把他叫住,對他說: 「這裡有另一本書,你可能會感到興趣。」 這本佈滿 灰塵的小冊子名字是波斯書法。

  喬治說: 「噢,我不知道」 。他並不太相信這本書會對他有任何用處。另一方面,他又想,它只賣九十 八美分。他對店員淺笑了一下,又改變了他的想法。他說:「好吧,我買下了它!」

  當時他還沒意識到這本書對他是多麼的有用。

  蘭州的波頓紀念醫院,是為紀念威廉波頓而建造的,其中的部份建造經費是動用波頓的財產捐獻的。建院 的最初目的是要使穆斯林受到基督教信息的感化。蘭州的穆斯林領導人提議把醫院的地址選在河靠在蘭州的那一 面,但內地會最終的決定是建在河的另一面,選了一個更加衛生的地方。不幸的是,宣教士們沒有考慮到漢人和 穆斯林的迷信,他們認為帶一個生病的人過橋會不吉利。然而,當醫院有了名氣時,漢人和西藏人都經常到那裡 看病,他們根本不顧那個過橋不吉利的迷信了。但穆斯林卻非如此,因為他們建議的地點沒有被採納,這樣一來 ,波頓紀念醫院就從來沒有贏得穆斯林的好感。

  喬治金 ( George King ) 醫生關注到蘭州的這家醫院沒有達到接近穆斯林的初衷,內地會對此作出回 應,同意在離蘭州西邊兩天半路程的河州建立一家分院。因為幾百年來,河州都是甘肅的穆斯林教育和文化的中 心,被稱為中國西北部的麥加。穆斯林的區域 - 八坊 (八個郊區的意思) - 的位置在城牆圍起的漢人城區之外 ,那裡有迷人的狹窄街道,街上隨處可見懸在外面具有典型中東特色的凹窗。裡面許多清真寺的建築具有摩爾人 的風格,而高高的尖塔又是中國寶塔的風格 - 拱起的屋頂一層一層往上疊。哈里斯一家人度完安息年假回到了蘭 州,這時,金醫生問他們是否願意到河州負責醫院的福音工作。雖然他們很愛他們在西寧的家,也希望回到那裡 工作,但他們意識到河州更加是一個傳福音的戰略中心。在那裡,他們將遇到一些神學生,那些學生受培訓後將 派往甘肅各地當阿訇(宗教老師) 。

  因此,他們在二月份的時候,遷移到了河州,來到這家部份完工的醫院。到了四月中旬的時候,所有木工 的工作已經完成。波頓紀念醫院的吳醫生從蘭州趕來,宣佈醫院正式開張。他們的計劃是兩地的醫生和護士輪流 交替地工作,從蘭州來的隊伍,幾個星期後又會由另一個隊伍替換。但是這個計劃的缺陷很快就顯露出來了。有 一天,有謠言說陝西正在打仗,而醫生的家就在那個地區,因此吳醫生和一些護士突然離開河州去了蘭州。他們 留下了沒有經過醫療培訓的哈里斯一家人去照顧留在醫院的數個病人。他們問這些病人醫生是怎樣給他們治療的 ,他們就盡最大的努力照著去做,一連三四天都是這樣,直到另一支醫療隊的到來。好幾次都出現過這種情況。

  儘管如此,這項計劃還是達到了它的目標,這家醫院成了一個很有效的福音媒介。喬治和威妮弗蕾德在日 常門診部那裡向人介紹福音。來到門診部的人大部份是來看病的,也有許多人是出於好奇心來到這裡,或者來詢 問一些有關基督教的問題。下午的時候,喬治會逛逛清真寺和商店,而威妮弗蕾德就去拜訪接待她的穆斯林家庭 。

  隨著他們的工作一步步地進展,哈里斯在八坊開展了一系列的福音運動;有一位來自蘭州那邊醫院的傳道 人,就是沈 ( Hsien ) 先生,也參與其中。他們查閱了八坊的地圖後,選擇了十五處戰略地點,它們都在清真 寺附近,這樣的地方比較容易吸引人群。他們不會公開他們的行程,以防毛拉們搞破壞。一切都按計劃行事。那 位漢族的傳道人和這位美國的宣教士講解的是一些印有中文和阿拉伯文雙語的傳道文章,這些新鮮事物吸引了許 多穆斯林。

  有一回,當他們第二次來到同一個地方時,他們發現他們的反對者在守候著他們。人們像往常一樣聚在一 起專心地聽著他們的講道。這時有一個自以為是的人大步地走到他們前面,他那白色的頭巾表明他是一個哈吉 ( hajji ) ,就是到過麥加朝聖回來的人。有人低聲說: 「他是哈吉葉爾孤白!」 人群中變得興奮起來了。

  他們讀著傳道小冊上的話: 「因為在亞當裡眾人都死了;照樣,在基督裡眾人也都要活著」 。在哈里 斯停頓下來的時候,那個哈吉插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輕蔑地說,阿丹(亞當) 的罪已得赦 免,而且與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他宣稱基督教異教徒相信的爾撒 (耶穌) ,只是阿丹 (亞當) 的後代,並 不是真主 (神)的兒子;先知爾撒 (耶穌) 不但與我們今天的生活沒有一點牽連,而且也沒有這個能力 「使 人們活著」 ;爾撒 (耶穌) 只是在一段很有限的時間裡被差到猶太人當中的一位先知,和其他先知一樣純粹 是個人。因為穆罕默德是最後一位先知,並且是所有先知之首,全人類遵守他的信仰就成了他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當喬治回應了他幾句之後,那位哈吉暴跳如雷,拼命地發表他的長篇大論,說的又快,像跟人吵架一樣 ,喬治的話跟不上來。當時的氣氛很緊張。哈吉拍拍手宣佈「表演」 結束。他的毛拉們宣告他們的老師勝利, 並開始驅散人群。他要令人群的看法改變來反對這兩位基督徒的企圖得逞了。

  人們退到幾碼之外,留下哈里斯和沈先生孤零零地站在那乾燥多石的河床中央。不知是不是他們的幻覺 ,還是他們真的聽到有人在堤岸上低聲的說: 「我們應該用石頭打死這兩個異教徒!」 因為扔石頭能夠滿足 群眾狂熱的情緒。

  哈里斯和那位傳道人仍然保持冷靜和喜樂,但他們不得不很快地收拾好他們的東西準備離開。他們正要 走的時候,那個哈吉又向喬治提出挑戰,說要用公開信的形式進行辯論。喬治當場就接受了他的挑戰。他後來 才知道那位哈吉葉爾孤白是當地伊斯蘭的領頭學者。

  哈吉藉著一個店員遞交的第一封公開信是用流利、富有學者風範的阿拉伯文寫的。哈里斯知道他自己肯 定寫不出這麼複雜的句子來跟哈吉葉爾孤白的風格競爭。他誠懇地禱告之後,決定以大綱的形式來應對,就是用 標題和副標題。哈吉葉爾孤白在當地的一座清真寺的牆上讓所有毛拉都可以看到的顯眼位置,挨著哈里斯的回信 張貼出他的挑舋信。

  每隔幾天,哈里斯就會收到一封新的信件,他研究了幾小時之後,就要寫出他的回應信。除了一日三餐 之外,威妮弗蕾德幾乎看不到哈里斯的人影。為了能夠及時作出回覆,他幾乎要花一整個晚上的時間來鑽研他 的聖經和阿拉伯文書籍。他試圖讓那個哈吉處於守勢,卻發現很難將這位精明的對手逼上絕路。

  這場論戰持續了八個星期之後,喬治就要求這位穆斯林學者為他的主張拿出證據來。當那位哈吉一旦上 釣,哈里斯就發起攻勢,指出對手的結論缺乏根據,也不可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哈吉葉爾孤白的中心思想,就是 聖經原本和古蘭經是相同的,但現在它們之間卻出現許多差異,這顯然就是因為基督徒和猶太人篡改了他們自己 的聖經。

  哈里斯反駁說: 「為你提出的主張拿出證據來!在下面的空白橫線上確切地寫出聖經原文被篡改的例子 。如果你不能給出的話,我們就結束辯論,問題也解決了,一切都支持了基督教聖經的真實性。」

  沒有回應。那位哈吉被駁倒了!

  這次辯論令喬治哈里斯成為神學辯論的焦點。他的辯論在許多毛拉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遂前去拜訪他 。那位哈吉一路都 「丟盡面子」 ,這讓他們深深折服,有些人甚至開始自己探究聖經。

  戶外的聚會繼續展開,直到計劃的所有十五項全部完成。群眾的興趣也增加了,再也沒有出現過反感的 情緒。哈吉葉爾孤白如此懷有敵意,是否因為他知道有二十個穆斯林在河州秘密組成了一個的基督徒組織,每個 星期天都有聚會,一起讀阿拉伯文的聖經和禱告呢?這個團體在哈里斯一家來到河州之前就已經存在了,但喬治 並不知道這件事。直到幾年之後,這個團體的領導人在寧夏受浸,喬治才了解到他們。回想起來,他認為那位哈 吉也許早已知道此事。

  第一張中文 - 阿拉伯文的雙語宣傳海報,是由蘭州的馬可波森 ( Mark Botham ) 在幾年前預備好的 。其中的阿拉伯文部份還是不遠萬里寄到埃及,叫一位書法家寫的呢!一年之後才寄回中國,並由基督聖教書會 ( Religious Tract Society ) 印刷了這張海報。這張海報用了很久了,需要另出一份海報,而喬治正在構思 一個新的創意。他想在海報上印刷四種顏色來表示「神的羔羊」 這個主題。黑色代表心靈的罪;紅色代表基督 的犧牲;白色代表純淨的心;金色代表永恆的聖城。基督的救贖將由一頭放在祭壇上的羔羊來描繪,而不用十字 架。這樣做與穆斯林觀念比較調和,因為羅馬天主教使用十字架的形象,所以穆斯林對十字架就有了排斥的心理 。這種技術性的處理方法,既能全面體現福音的精髓,又不會觸怒穆斯林。儘管穆斯林普遍都有用動物獻祭,卻 否認這種羔羊救贖的象徵性特點和意義。

  哈里斯要印刷的文字內容,經過了穆斯林文字事工委員會的批准之後,他就粗略地抄寫了一份,送到埃 及去,讓懂得正宗阿拉伯文的人來書寫。同時,他仔細地檢查第一張海報上書寫的文字,因為他在安息年期間從 萊利書店買的那本書法小冊上,看到過類似的一些東西。他的確發現這本書中道出了海報上這些文字書寫風格的 訣竅:連接阿拉伯字母的方法、線條的高度和相關的粗細程度、精細曲線的一掃和斯賓塞體書法的運用 - 所有 的奧妙盡在其中。寫於埃及的第一張海報的書寫形式,竟然是嚴格地出自此書!

  有了這個線索,喬治設計出要在海報上印刷的阿拉伯文格式,並將它取代了原來已經上交的那份。沿海 的一位委員會成員對阿拉伯文有一定的認識,就回覆說:「如果在甘肅能找到一個人寫出這樣的阿拉伯文,那為 甚麼要浪費時間不遠萬里送到埃及去寫呢?」 事實上,哈里斯最終被一家穆斯林報紙授予中國其中的一位最優 秀阿拉伯文書法家的殊榮!

  讓我們再回到河州的故事。不幸的是,哈里斯記載著這一歷史時期的日記全部毀壞了,這段時期聖靈在 大量穆斯林身上的工作有了顯著的成效。然而,從保存下來的一些期刊雜誌上仍然可以窺見一斑。

  穆斯林世界上說,哈里斯記述有一位年輕的毛拉與他辯論的一句經文: 「你們信神,也當信我。」 從 這句話中,那位毛拉認為耶穌此處暗示祂與神是 「同伴」 的關係,因此祂宣稱不只有一位神。但隨著進一步的 討論,他就被耶穌所宣告的話吸引住: 「我從父出來,到了世界。我又離開世界,往父那裏去。」 這句話抵觸 了穆斯林認為耶穌在童貞女懷孕之前根本就不存在的觀念。這位年輕的毛拉印象很深刻,就帶來一班朋友單為了 念這節經文。

  摘錄自哈里斯刊登在千萬中國魂 ( China's Millions ) 的信函中,他提到了四個信徒和廣泛感興趣 的一群人。 「請繼續為這四位穆斯林禱告,他們已經表示他們相信基督為他們的救贖主。為他們的見證可以更 廣泛地影響其他人而禱告。也有許多穆斯林承認他們自己的信仰不能把他們從罪惡中拯救出來。在我們現在的禱 告名單上有超過一百人的名字,近幾個月來,有大約八百多人聽到了福音。每一位穆斯林的轉變都是懇求聖靈的 結果,這是多麼的真實啊!」

  五個月之後,已知的信徒數量大幅增加,哈里斯在千萬中國魂中寫道: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的出 現讓我們倍受鼓舞。他說,去年他就決定成為基督徒,從那時以後,他就常常奉耶穌的名在自己家中禱告。他 遭父親用刀刺傷,因為他堅決不以伊斯蘭的方式禱告,反而用基督徒的方式禱告。現在他來到這裡,並且想被 接受為一位信徒,也想得到一些明確的指導。你們為這個人禱告的時候,是否也會想起其他七位公開相信耶穌 的人呢?為這些穆斯林禱告黑暗勢力不能控制他們的心,基督成為他們生命中的明燈。」

  哈里斯有時不得勉強地權充一位 「未經訓練」 的護士。在1927年的3月23日那天,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那天,弗雷德里克喬治哈里斯 ( Frederic George Harris ) 比預產期提前了三個星期出生。所有一切來 得這麼突然,賴武德 ( Rand ) 醫生幾乎沒有時間來得及 「擦洗」 。喬治成了他唯一的助手。他們身邊只 有一卷吸水棉,醫生想總比沒有甚麼東西裹住這個新生兒要好 - 但他們很快後悔作出這個決定,因為那小弗雷 德里克大把地撕扯著吸水棉,還拼命地往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裡面塞。他們花了半個小時才將這些毛絨絨的東西 從他身上清理乾淨,並找到了一件合適的衣服將他裹好。

  就在弗雷德里克出生後一個月,他們就收到一封來自上海的電報,勸告所有的宣教士趕快撤離。在工作 正進行得有聲有色的時候,這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自從1925年,共產黨開始激起的風波令全中國陷入了一片 動蕩之中。到了1927年初的時候,政治和軍事形勢瞬息萬變。南方的國民軍與北方的國民軍互相交戰,全中國 還掀起了一股反外情緒。最後,英國和美國的領事當局就敦促他們在內地的公民撤退到通商口岸一帶。

  1927年5月4日為哈里斯一家在河州的宣教劃上了句號,因為他一家與宣道會的霍頓 ( Holton ) 夫婦 一起舉家前往蘭州。他們以兩台驢轎載人,另幾頭驢背著行李啟程前往蘭州。到達蘭州以後,他們發現這個省 會城市一片混亂,路上不知有更多的危險,軍隊和土匪竄來竄去。他們覺得最安全的路線,就是乘皮筏子沿著 黃河直下綏遠的包頭地區,然後再乘火車上北京。隨行人員中的領導人喬治金醫生以前走過這條路線。他用八 隻皮筏承載了三十八位宣教士和十二個小孩。每隻皮筏是由四隻小皮筏用繩子死死地綁在一起做成的,它們是 靠一百張塞滿稻草的牛皮在水面上的浮力來支撐。每隻筏子上有五到六位大人的乘客,加上一個做飯的人和兩 個撐筏的人。

  離開蘭州的第一站,到了慶陽縣,他們遇到了像海浪般的巨浪,浪濤不時漲起來高過他們的皮筏子。經 歷了幾天這樣的行程之後,他們開始懷疑走黃河到底是不是最安全的路線。有一天大清早的時候,哈里斯一家 乘的筏子陷入一個大旋渦裡面。那些撐筏的人用竹篙拼命地撐,但他們還是無法順流前行。他們在這旋渦中打 轉時吃早餐!最後他們終於划到了岸邊,在這裏,他們完全拆除筏子的每一部份,將每一部份帶到下游三百碼 以外的地方,他們又得重新將它們綁在一起。

  到了寧夏,撐筏的人決定給皮筏上再塗點油以準備最後三百五十英里的路程。那時他們這行人多麼希望 有一間頭上有瓦的屋子休息一下。後來有一天大清早,他們被三次連續短促的驚人大地震給震醒了,這次地震 摧毀了岸上的一些房子。畢竟他們慶幸自己頭上沒任何遮掩的東西!

  這些驚險的經歷足以使他們的長河之旅不致單調乏味,但某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當他們正漂流著要穿 越那蒙古沙漠地區平坦的盤地時,這些難民要承受的比他們顧及的要多得多。他們的筏子都挨得相當近,這時 ,一隻帆船順著風從下游正朝他們飛速地駛過來。宣教士一行人不知情悠哉悠哉地打量著那漂亮的帆船,突然 ,沒有任何警告,從帆船那邊傳來了兩聲槍響。

  撐筏的人驚叫起來: 「土匪!那是水上土匪的船,他們開槍警告我們,如果我們不馬上靠岸的話,就 會槍斃我們!」

  他們朝岸邊駛去,焦慮不安地等著那幫土匪的到來。突然間,哈里斯家坐的筏子斷了錨,湍急的流水帶 著一股令人眩暈的力量,令筏子搖搖晃晃地沖向下游的岸邊。喬治和威妮弗蕾德快速地沖向筏子一角弗雷德里 克的小床邊,要不然,他睡的那個小籃子難免會在岸邊撞得粉碎。

  那些土匪上了岸,宣教士一行人選出了三位全體的代表跟他們交涉。他們經過長時間與這些自稱為 「 水警」 的土匪討價還價之後,同意付出一定的贖金。他們甚至給那筆錢開了收據!1927年9月份的千萬中國魂 上,有一幅那位宣教士談判人員接受收據時的照片。

  有了這次經歷之後,撐筏的船夫建議在晚上前進,雖然在黑暗中行駛有撞上沙洲的危險,但這是能夠避 免再遇到土匪。

  就在快要結束這次危險的旅程時,所有的八隻皮筏子都同時擱淺在沙洲上。其中三隻筏子在其它筏子前 面浮了起來。但金醫生的筏子卻漂流至河的另一邊。只剩下一隻筏子仍被困住,水性良好的金醫生就嘗試涉水到 筏子處去推開它。但他一下失足,被激流捲進了旋渦當中。

  有人喊他: 「你沒事吧?」

  他回答說: 「我想沒事!」 然後就從視線中消失了。大概一分鐘之後,他又重新出現水面,拼命地掙 扎著,這時水流已將他沖到下游好遠了。那是他們見到他的最後一面,雖然他們找尋了一整天,還是未能找到他 的屍體。

  金夫人的筏子跟哈里斯家的筏子捆在一起,她這樣突然喪失了丈夫,就有威妮弗蕾德與她為伴。那些最 先到達包頭的人,不知道他們背後發生了這場悲劇,就過早地發電報給上海說:「所有人員安全抵達。」 金家 的孩子們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得不得了。但幾個小時之後,第二封電報說他們的父親遇難了,這個噩耗令他們暈了 過去。

  整隊人當中有些人匆忙地從筏子上卸下行李,希望能趕上當天最後一班往天津的火車,但他們卻剛好錯 過了那班車,不得不在車站月台上度過寒冷的一夜。他們最後登上了特快列車,穿著風塵仆仆又破又舊的衣服, 在這些衣著整潔的乘客當中,他們感覺像是一群流浪漢。他們經歷了長達二十四天的黃河艱苦之旅的消息,在他 們到達天津前已傳開,因此有一大群報社記者在天津車站的月台上把他們團團圍住。

  他們乘汽輪去了芝罘 (山東煙台地區) ,期望能儘快回到他們的工作崗位。但時間由幾個星期一直拖 到幾個月,從喬治和威妮弗蕾德離開甘肅起,已經有一年零八個月了。他們在芝罘( Chefoo ) 學校附近租了 一棟房子,他們的兒子約翰就就在這所學校登記入學,喬治此時全心投入地為穆斯林準備一些印刷品。

  這段時期,中國內地會幾乎全部的宣教力量都集中在沿海一帶,幾次具有重要歷史意義的會議也在這個 時候召開了。會議徹底地重新審議了內地會對本土教會的政策方針,並且發出了邀請二百名工人投入工場的呼召 。

  單單用中文印刷的小冊子並不能吸引穆斯林,但他們很少會拒絕或者撕毀那些封面上印有吸引人的阿拉 伯文的中文小冊子。所以喬治開始認真地從事出版四種一系列的小冊子,這些冊子要用中文 - 阿拉伯文兩種文 字隔行書寫,他用手小心翼翼地在上面寫上阿拉伯文。神的羔羊這張海報標誌著他起始開創出許多傑出的中 - 阿雙語出版物。其中最受歡迎的一件作品就是第一幅日曆,上面同時印有中國、穆斯林、和西方的三種曆法制 度。它們非常實用,讓聖經的真理得以掛在穆斯林的家中和店舖裡顯眼的地方。

  在伊斯蘭世界,好的藝術不是通過人物畫或者風景畫來表現的。對穆斯林而言,人物畫或者風景畫差不 多算是偶像崇拜,而最高的藝術形式是用漂亮的阿拉伯文書法來表現的。喬治哈里斯充份發揮他的藝術才華而 精通這種難以掌握的書法。北京一份發行於全中國的穆斯林報紙,在內頁中複印了他的海報和傳單,並加註說 明:「我們在中國只有少數幾位學者能寫出這種字體。本報會獎賞能夠提供這位穆斯林身份資料的人,他竟然 這樣背叛我們的信仰而歸向異教。」

  1927年至1928年間,一場蓄謀數年之久的穆斯林叛亂在甘肅的許多地方爆發了,叛亂分子以河州為中心 。蒙神保祐,大部份的宣教士當時已經撤離。叛軍佔領了河州的八坊地區,正準備圍攻漢人城區。座落在叛軍 營區附近的那間內地會的醫院,注定要首先遭殃。留下打理醫院的劉醫生,在第一聲警報發出時就帶著家人逃 到了有城牆包圍的漢人城區。那位漢族佈道者把警報當作是謠言,繼續留在醫院。後來當情況變得絕望時,他 發現城門已全部關閉了,只得往東邊的山上逃命。叛亂分子很快控制了那家醫院,所有傢具和哈里斯家的藏書 ,包括他早年的日記本,都被士兵當柴燒了。國民軍到達這座城市為它解圍,注定了穆斯林社區永遠不能再成 為攻打漢人城區的根據地。清真寺和古老建築遭到炮轟和焚燒,令八坊的市郊留下了大量的殘磚斷瓦和燒焦的 廢墟。那間醫院,連同這座古城其餘的一切,都徹底地化為一片廢墟。這項分院的計劃,服事的時間還不到兩 年,就這樣令人遺憾地結束了。重新開展醫療工作已經證實不可行了,繼續穆斯林的事工就是留給基督教宣道 會在這個城市所在地區的使命。

  到了1928年12月份的時候,形勢已改觀,哈里斯一家就得以回到甘肅,再度從事他們從前在西寧的工作 。自從他們回國休安息年假以來,離開那裡已經有五年的時間了。

  河州那二十個秘密聚會並作了基督徒的穆斯林、以及其他一些感興趣的個人,現在都又遠又廣地分散了 。當中有幾位在他們新的環境中讓別人知道自己是基督徒。其中的一位就是在這分院的事工中歸向主的。他出 身於一個顯赫的穆斯林家庭,卻因為自己的信仰慘遭自己親戚的迫害。他和他的妻子在西寧的穆斯林社區定居 。有好幾次,他都和哈里斯一起站在露天大街上,見證自己是怎樣在基督裡得著救贖脫離罪惡。儘管他很樂意 走出家門作見證,但他從不參加西寧教會的聚會。

  哈里斯知道有幾位穆斯林公開宣稱自己是基督徒,他為此感到高興。即使他們沒有勇氣面對公開受浸 的後果,哈里斯還是認為他們是真正的信徒,已經相信基督,以祂為救贖主。但神的吩咐是:「你們要去,使 萬民作我的門徒,奉父、子、聖靈的名給他們施洗」 (馬太福音28:19) 。哈里斯的目標,是要看到穆斯林 受浸,並與當地教會相交。他決心為實現這個目標而努力作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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